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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【二合一111-112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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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憐雪不喜歡拖延,事情一旦定下,她立即就要做。

待到定好所有家具和裝修,又同幫閑定了先把店鋪的墻重新刷成白色,然後她又馬不停蹄,定了花色素凈的淺色青石板,準備鋪在店鋪裏面。

如此忙了兩日,沈如意突然想起來:“娘,我們還沒定碗筷呢。”

沈憐雪一拍額頭:“對啊,倒是忘了這事。”

她立即就拿出紙筆來,開始盤算要訂多少碟子碗筷。

沈如意看著雖然忙卻滿臉幸福的母親,也跟著笑了:“娘,明日就是上元節啦,休息休息吧,盤碗都可買現成,這個倒是不急。”

沈憐雪這才放下筆,輕嘆口氣:“事情太多,總怕自己沒辦好,能訂到還是要訂的。”

“咱們的鋪子十六開始計房租,裝修整改,桌椅板凳等物,最少要十日,全部布置完後,還要再去找菜船,還要尋女使和小廝,如此算來,滿打滿算要一個月,待到二月中旬以後才能開張。”

沈如意點頭:“嗯嗯,二月就二月,到時候春暖花開,天氣好起來,咱們生意更好做。”

沈憐雪點了點她鼻子:“小小姐,端是財大氣粗。”

沈如意咯咯笑起來,擺手裝樣:“小事情,小事情。”

沈憐雪又把之前列的需辦事宜翻出來,一條一條看。

沈如意想了想,道:“娘,你寫一下每一項都什麽時候做,需要預定和等待的就先做,不需要的就往後靠,一個月準能做完,再說,還有柔兒姐和麗嬸嬸呢,咱們這麽多人,哪裏怕做不好事。”

“娘你就是把事情看得太重,也太過緊張。”

沈憐雪把本子丟到一邊,抱著女兒在床上滾了一圈,她把頭埋在女兒的肩膀上,悶聲說:“我怎麽可能不緊張。”

這是她往前邁的最大的步伐,比之前開煎餅攤要難百倍不止。

她已經簽下了租房契約,每月都是十二貫錢的房租支出,除此之外,她還要雇傭女使、小廝以及幫廚,如此一來,這間小小的鋪面,或許還要肩負起養活更多人的重擔。

這些似乎都成了無形的壓力,全部壓在沈憐雪單薄的肩膀上。

但她並不肯退縮。

反而,或許是因為自己終於往前邁了這一大步,也或許是開一家食肆本來就是她的夢想,沈憐雪簡直是鬥志昂揚。

當夢想就在眼前的時候,沒有人會想要退縮。

不過,現在家裏只有她跟女兒,沈憐雪便也厚著臉皮,跟女兒撒撒嬌。

沈如意被母親逗得直笑,她用小肉手拍了拍母親的肩膀,奶聲奶氣說:“不怕娘,我們一定會成功的,你有我呀。”

“悄悄告訴你,我還有好多菜色沒給你說呢,”沈如意一本正經,“娘,放心大膽往前沖,團團永遠跟隨你。”

沈憐雪悶聲笑了。

她擡起頭,在女兒臉上親了一下:“團團老板,感謝你的鼓勵,感謝你的支持。”

沈如意也在母親臉上親了一下:“不客氣,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
“哦對了娘,要不我們再去定幾張折疊桌椅,若是到時候生意好,就把桌椅擺到外面,蒸騰的火鍋本來就容易吸引食客,這樣豈不是更好?”

反正等到開張時,之前定好的棚架會提前擺放在門口,即便是冬日也能遮風擋雨,倒可以在門口擺桌。

劉二娘家生意好時,也經常在門口擺桌,往來食客若是瞧見,定會覺得這家口味好客人多,故而上門嘗試。

這也算是做生意的訣竅了。

沈憐雪點頭:“好,那後日讓你麗嬸嬸去定桌椅,我們去買盤碗。”

沈如意道:“好!就這麽定了。”

就在這忙忙碌碌之間,上元節悄然而至。

這日沈憐雪不出攤,讓白柔兒自家去過節,也提前同李麗顏說好,自己要帶沈如意去過上元節,讓她自己熱菜食來吃。

李麗顏心領神會,同沈如意擠眉弄眼,道:“哎呀呀,我是無人來陪,自得去求九娘子,看看大姐是否願意收留我。”

沈憐雪微微挑眉,面色如常,笑道:“你也可以去餘七郎茶坊,兼職一日,說不得能賺三五百錢。”

李麗顏笑著同她鬧到一處,最後卻說:“我可不興跟以前那般,忙忙碌碌沒個空閑,如此佳節,自要出去玩鬧才是。”

沈如意踮腳,拍了拍她的胳膊: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
三人用過沈如意特地點名的油果兒配胡辣湯,沈憐雪就領著沈如意回了家中,開始給她打扮。

沈如意打扮可是分外用心的,她特地挑了帶有小兔子繡紋的鵝黃錦緞襖子,下面是暖橘如意團花百疊裙,腳上踩了一雙裴明昉才讓人送來的牛皮靴,靴子上還縫了兩個毛球,她一走就在腳跟處晃蕩,非常之靈動。

沈如意穿好衣裳,沈憐雪便給她編好辮子,盤成圓髻,然後選了兩只喜鵲登梅嵌白玉珠花給她左右配上,如此便捧著女兒的臉端詳。

“好看嗎?”沈如意笑著看母親。

沈憐雪點點頭,目光裏很是欣慰,她道:“再給你眉心貼個梅花花黃,大抵就成了。

待到沈如意拾掇好,她又去給母親挑衣裳。

沈憐雪近來雖還是穿自己買的那幾件襖裙,但其實趙令妧命人送來的衣裳都是沈如意一套,沈憐雪一套,母女兩個的衣裳還能配對,顏色都是一致的。

自然,料子也別無二致。

沈憐雪的手在那幾件織錦襖裙上匆匆滑過,她倒是有些猶豫。

人人都愛美,沈憐雪也不例外,且今日這樣場合,若是穿著寒酸,反而會惹人談論。

沈如意坐在母親身後,晃著腳丫看她:“娘,就穿鵝黃那一身,好看的。”

沈憐雪淺淺閉了閉眼睛,還是把這身襖裙尋出來。

她已經許多年未曾穿過這樣鮮嫩衣裳,如此往身上比了比,都有些恍惚。

“哇,我的衣裳是小兔子,娘的是黃鸝鳥。

沈憐雪的衣裳自比沈如意的大幾倍,衣服上的繡紋便更顯精巧,上面的襖子繡的是枝頭黃鸝,正在歡快鳴叫,下面的暖橘百疊裙也是如意團花紋,只不過裙擺做了一整圈卷雲襕紋,走起來簡直是波光流轉,步步生蓮。

沈憐雪一旦做出選擇,便不再猶豫,她迅速換好襖裙,然後坐在了妝鏡前,開始重新梳頭。

“娘,今日戴這個簪子,跟團團的一樣!”

趙令妧眼光極好,對衣食住行都很挑剔,她送來的衣服,鞋襪中衣甚至是腰帶和玉佩都是一整套的,自然也不會少了頭上的頭面。

沈如意頭發又松又軟,戴不住又重又沈的首飾,趙令妧給她準備的都是絹花、發帶和小發梳,沈憐雪卻沒這個顧忌。

搭配這套衣服的,也是喜鵲登梅,卻是一支鎏金墜珍珠步搖。

沈憐雪原在沈家時,也無女使丫鬟伺候,她同母親學得梳發手藝,倒是極為熟練靈巧。

既然要打扮,就好好打扮,否則遮遮掩掩,含含糊糊,也實在很沒意思。

沈憐雪給自己梳好牡丹髻,又把步搖插戴在發髻之中,那一串圓潤飽滿的瑩白珍珠便在她臉頰邊晃蕩。

沈如意立即趴在桌上,扭著頭看母親。

“哇,好漂亮。”沈如意想了想,又說,“比平時漂亮好多好多!”

沈憐雪瞥了她一眼,又從盒子裏翻找出一對珍珠耳環,簡單掛在了耳墜上。

她平日很少戴耳環,更沈一些的耳鐺更是沒有,剛一戴上還有些不適應,摸了一會兒才停下。

“我娘,仙女下凡。”沈如意在邊上拍她馬屁。

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,對於沈憐雪或者李麗顏她們來說,悅己者就是自己,只有自己才知道如何讓自己高興。

如今對著鏡子中明媚娟麗的自己,沈憐雪抿著嘴笑了:“就如此吧?家裏也沒胭脂水粉,便不上妝了。”

沈憐雪說著,讓女兒過去看裴家的馬車來沒來,沈如意推開門出去,一眼就看到等在樓下的裴明昉。

“爹爹,上元佳安,”沈如意沖他擺手,“我們這就下去啦。”

裴明昉仰頭看她,笑道:“慢著點,別跑。”

沈如意點頭,回去叫了一聲母親,沈憐雪便穿好短靴,領著女兒出了房門。

往常的汴京,只要過了上元節,天氣便會慢慢回暖。

今年的春日似乎來得格外早,白日裏若是太陽高懸,定是溫暖而舒適的。

當沈憐雪領著沈如意從樓上下來時,看到的就是呆楞在那裏的裴明昉。

今日裴宰執要入宮伴駕,並未穿樸素常服,而是換了平日裏宰執要穿的絳色官服。

官服顏色帶了並不算明媚的紅,卻比他平日所穿青藍顏色要亮堂得多,如此這一打扮,立即襯得他面如冠玉,眉目如畫。

也因這絳色,把他皮膚映襯得更為白皙耀眼。

大抵因要出門,裴明昉未戴九梁冠,只戴了一頂樸素的青雲冠,卻把他棱角分明的臉全部展露出來。

沈憐雪的腳步微頓,而裴明昉也呆立在那。

兩人的視線在和煦的春風和明媚的陽光下輕輕一碰,隨即便跟隨溫柔的風兒飄走。

裴明昉先回過神來,他輕咳一聲,努力克制自己的神情,拱手道:“沈娘子上元佳安,團團,上元佳安。”

沈憐雪也挺直腰背,端莊還禮:“裴大人,上元佳安,咱們這就走吧?”

裴明昉過來抱起女兒,一家三口往雜院門口行去。

“走,團團,”裴明昉換了個話題道,“今日你堂哥也來,可以帶你好好玩一圈。”

沈如意看了看父親,又看了看母親,心道:他們這些大人,真的很不坦率。

她心裏嘆氣,嘴上卻說:“好,我要去看大瀑布。”

裴明昉的目光又不自覺落到沈憐雪身上。

他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女兒的後背:“好,我們去看大燈山。”

沈如意:“……”

沈憐雪:“……”

沈憐雪緩緩勾起唇角,淺淺笑了。

————

到了上元節這一日,汴京可謂是熱鬧至極。

甚至有從遠郊縣鎮的百姓,大早起便拖家帶口,往汴京趕來。

他們要看的就是瀑布、燈山以及禦街上熱鬧的雜戲和與民同樂的官家。

裴明昉今日來得不早不晚,待接了娘倆來到禦街前州橋處時,大約已經日上中天,禦街上已游人如織。

馬車只能停在禦街之外,不能進禦街。

裴明昉把女兒抱下馬車,領著沈憐雪和裴安等人,一起往禦街行去。

街上人聲鼎沸。

沈如意最喜歡的就是年節時的汴京,人人都是喜笑顏開,興高采烈,一起在各色的彩樓歡門和山棚前觀看雜戲,把一年的歡喜都宣洩出來。

裴明昉抱著她,她能遠遠看到宣德樓後、禁中之前的巨大山棚。

山棚是由開封府所做,一般冬至後就開始搭建,年前便能搭完。

此時看去,山棚如同山峰一般高大巍峨,代表了一年的好年景。

沈如意指著前面:“爹爹,山棚上還有樹木。”

裴明昉自是知道山棚如何模樣,點頭道:“願大宋如松柏長青。”

她們隨著人流往禦街內行去,待來到白礬樓正店門前時,早早便有掌櫃迎在門外,殷勤有禮地恭迎諸位王公貴族。

裴明昉那張瓷白如玉的面容一出現,立即引得掌櫃往前走了兩步。

然而當他看到裴明昉懷裏抱著的小姑娘和身邊跟著的妙齡女子時,不由又頓住了腳步。

若非他常年在此處當差,見慣貴胄家裏私事,大抵這會兒臉上的笑容都要端不住,只能呆楞當場。

即便如此,掌櫃說話聲音也沒往日利索,帶著飄忽的意味。

“裴……宰執,公主殿下和小少爺已經到了,正在樓上等,您……和……可要上樓?”

裴明昉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,他面容淡然,說出來的話也異常鎮定。

“這是我女兒,稱她為小小姐便是,這位是沈娘子。”

如此說完,裴明昉便領著一眾人直接進了白礬樓。

路過那掌櫃的時候,沈如意還沖他甜甜一笑:“阿叔,早安。”

待裴明昉一行人走得瞧不見了,掌櫃才撤了身邊依舊驚呆了的小二:“這……剛裴相公說什麽?”

小二結結巴巴:“說那位,那位小小姐是他女兒?”

掌櫃:“哦。”

他說完,立即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臉,把那張圓潤的臉打出一道紅痕:“還不趕緊去把剛做的玫瑰牛乳羹端上去,小小姐肯定愛吃。”

掌櫃的一通忙活完,才坐在那同心腹人力道:“莫非……裴大人看上了一個有了孩子的寡婦?”

他回憶了一下剛才那位沈娘子的面容,心中一凜,立即說了句:“罪過罪過。”

片刻之後,那掌櫃嘿嘿笑起來:“裴相公這是老樹開花啊,不容易,不容易。”

禦街此處因臨近禁中大內,因此不便設立過多商鋪,如今只三五家大店的總店位於此處。

其中白礬樓和會仙樓皆立於此。

官家或者皇後偶爾饞了,便可從這兩家叫酒菜入宮來吃,因離得近,偶爾入了宮中時菜還是熱的。

會仙樓離得略遠一些,裴明昉怕沈如意瞧不見山棚,便特地訂了白礬樓的雅室。

白礬樓足有三層,左近又有三樓相向,其上有飛橋欄檻,明暗相通,珠簾繡額,燈燭晃耀。①

裴明昉在小二的引領下,一路順著飛橋,來到另一處臨禦街的高樓,高樓最上有四間雅室,裴明昉定的就是其中名為鳴喬的雅室。

待到雅室門口,小二還未來得及敲門,門便被從裏面打開。

“團團,來奶奶抱抱。”趙令妧身著一身公主吉服,頭戴花釵冠,她也顧不上自己那板正筆挺的吉服,伸手就要抱沈如意。

沈如意卻很懂事地沒讓她抱,只拍了拍她的手:“奶奶,我們裏面坐下說話,衣服弄亂就不好看了。”

今日是大節慶,一會兒官家要出來與民同樂,這樣的日子,作為大長公主的趙令妧和宰執的裴明昉必須要相伴在側。

兩人皆是隆重吉服,瞧著跟平日有很大不同。

待到一家人都在雅室中落座,李思靜便去了窗邊,把紗簾拉下:“小小姐,一會兒這裏可以看外面景色。”

沈如意點點頭:“謝謝李奶奶。”

趙令妧兩三日沒見到孫女,想念得不行,她眼睛一錯不錯盯著沈如意,嘴裏念叨著:“這幾日吃好了嗎?睡好了沒?”

沈如意回過頭看趙令妧,在她臉上親了一下:“奶奶,團團吃得好睡得香,奶奶不用擔心我。”

“不過奶奶有沒有聽話哦?”她眨巴著眼睛問。

趙令妧點頭:“聽話了,奶奶會聽團團的話。”

沈如意這才滿意,拍著她的手笑了:“奶奶好棒。”

祖孫兩個說了好半天話,沈如意才伸手摸了摸趙令妧頭上的花釵冠:“奶奶,好威風呀,真好看。”

趙令妧扶著頭上的九株花釵冠,道:“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沈了。”

沈如意點點頭,又繼續去摸。

趙令妧道:“團團可喜歡,若是團團喜歡,回頭也讓人給你做一頂小發冠,咱們做珠花的,保準漂亮。”

出乎趙令妧的意料,沈如意這次卻沒要:“不用啦,太沈了,會壓垮團團的,還是小珠花好看。”

趙令妧這才註意到孫女身上的衣裳鞋襪,她的目光滿滿都是欣喜:“還是我的眼光好,給你們娘倆挑的衣裳都好看,一穿到身上便立即不同了。”

沈憐雪剛進來只同大家都見了禮,這會兒聽到趙令妧說起自己,便起身道:“多謝公主殿下操持。”

趙令妧擺擺手,扭過頭去瞧她,臉上笑容更深,眼眸裏皆是滿足。

“我老啦,自己穿不了什麽鮮亮衣服,家裏除了小宮女們,就都是臭男人,哪裏有我發揮的餘地。”

“還好有你們娘倆,我才能可勁兒折騰一下,若非如此,衣裳做出來沒人穿也都浪費,折騰都不想折騰了。”

她說得頗為真情實感,沈如意立即打蛇上棍:“奶奶,團團讓你盡情發揮,是不是很高興?”

趙令妧道:“高興高興,今日我就給你們帶了新衣裳,一會兒看看喜不喜歡。”

她匆匆同孫女說幾句話,就得先行進宮去。

裴明昉在邊上叮囑侄子,又把裴然和彩雲留下,這才陪著母親離開白礬樓。

待到他們母子兩個走了,坐在一邊的裴少卿才如同沒骨頭一般彈軟在椅子上:“可算走了。”

他身上無官職,今日自然不用進宮。

裴少卿癱了一會兒,便對裴然道:“讓他們先上些冷食點心,一會兒再上熱菜。”

彩雲便趕忙上前,把桌上早就準備好的桂花露取出,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,然後便從桌上取來橘子,在一邊剝起來。

“小小姐,這橘子是咱們自己帶來的,是今年的供果,酸甜可口,一會兒您嘗嘗是否喜歡。”

彩雲是所有宮女裏最懂事的,趙令妧如今出門也會帶她,倒是很會辦事。

沈如意甜甜沖她笑:“謝謝彩雲姐姐。”

彩雲笑容溫婉,她把桌上的果碟點心調換了一下位置,給沈憐雪那邊換了她愛吃的玫瑰酥和烤銀杏,給沈如意換的是橘子和梨。

沈憐雪倒是沒阻攔彩雲侍奉沈如意,但她自己取了橘子,慢條斯理剝起來。

裴少卿嘆了口氣:“小堂妹,本來今天大哥哥要吃青梅釀的,這會兒吃不了了。”

他如此說著,還是坐到了沈如意身邊,問:“你怎麽補償我?”

沈如意眼睛一轉,她讓彩雲幫她把瓜子碟取過來,然後開始用鉗子捏瓜子。

“我給大哥哥剝瓜子?”

裴少卿好笑地點了一下她的頭,取過瓜子碟自顧自給她剝起來。

“你啊,是個小福星,”裴少卿道,“我也沾了你的光,若是往常,奶奶和二叔保準不關心我在哪裏看戲,他們兩個進他們的宮,我就只能在人群裏擠了。”

沈如意被他擠眉弄眼的樣子逗笑,說:“人群裏擠也好,在樓上看戲也好,都體會一下嘛,都是……人生?”

裴少卿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。

“團團妹妹,厲害啊,”裴少卿拍了拍她的頭,“真是比二叔還有思想,每次同你說話,我都頗有感悟。”

他如此說著,臉上笑意漸收,緩緩閉上眼睛。

沈如意看了看他,不解地望了一眼彩雲。

彩雲小聲道:“小少爺有新靈感,要寫新詩了。”

沈如意驚呆了。

寫詩原來是這麽容易的事嗎?

裴少卿閉目醞釀之時,彩雲已經麻利地給他鋪好紙張筆墨,待到裴少卿再睜開眼時,他眼中流淌著前所未有的光輝。

裴少卿拿起筆,大筆一揮,開始瀟灑而書。

沈憐雪跟沈如意都是第一次看人當場作詩,不由很是好奇,她們安靜坐在一邊,看裴少卿一氣呵成,轉瞬功夫便寫完一首詩。

裴少卿自覺寫得很好,他正待同小堂妹顯擺自己的大作,便聽到雅室之外突然一陣喧鬧之聲。

仿佛有數人在門外說話,可謂是鶯歌燕語,環佩琳瑯。

沈如意見堂哥停住了,便也扭頭看向房門。

就在這時,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:“茵妹妹沒來過白礬樓吧?今日是王爺憐惜,把咱們幾個都帶出來,你若是不懂白礬樓的規矩,便多問問其他姐妹。”

她這話一說完,其他幾個“姐妹”便都嬌笑起來。

這時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回了話:“好的,王妃,我如今剛做側妃,確實諸事不通,你是長姐,自要教導妹妹。”

那女子道:“以後有事,我定會先問姐姐,讓姐姐替我操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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